混沌仙尊林凡

雨水顺着排水管哗啦啦地流着，像是要把整座城市淹没。

许沉蹲在地下室出租屋的角落里，手里捏着一沓厚厚的催款单，每一张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房租拖欠三个月，再不交就滚出去！

"——房东的纸条贴在门上。

"许沉，我们结束了。

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给我未来？

"——女友林妍的短信还亮在手机屏幕上。

"最后通牒：若三日内不偿还贷款，将采取法律手段..."——这是第七张催款通知。

许沉把手中的啤酒罐捏扁，随手扔向墙角，那里己经堆了十几个同样的空罐子。

二十八岁，一事无成，负债累累，连唯一爱过的女人也离开了他。

人生还能更糟吗？

"砰！

"又是一罐啤酒被打开，许沉仰头灌下，酒精灼烧着喉咙，却烧不灭心中的苦涩。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抓起外套冲出了门。

让雨水淋个透吧，也许能洗掉这身霉运。

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只有路灯在雨中形成朦胧的光晕。

许沉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城市公园。

这里曾是他和林妍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冰冷的记忆和倾盆大雨。

"我许沉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对着天空怒吼，回应他的只有雷声轰鸣。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车灯从远处射来。

许沉眯起眼睛，看到一辆纯黑色的轿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冲来。

他想躲，但酒精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

"吱——"刺耳的刹车声中，许沉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世界天旋地转。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恍惚看到车门打开，一双穿着古式靴子的脚向他走来。

"灵源未绝，带回去。

"这是许沉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剧痛。

这是许沉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

他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的白墙，而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木制房间。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这是在哪..."许沉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全身的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醒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许沉转头，看到一位身着淡青色长裙的年轻女子正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她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挽起，整个人透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你是...护士？

"许沉虚弱地问。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护士？

不，我是玄天宗外门弟子楚瑶。

你被李长老的灵驾所伤，幸好发现你灵源未绝，便带回宗门救治。

"许沉一脸茫然："玄天宗？

灵驾？

你在说什么？

"楚瑶将药碗递给他："先把药喝了，等你好些了再解释。

你叫什么名字？

""许沉..."他接过碗，里面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绿色，散发着苦涩中带着清香的气味。

犹豫了一下，许沉还是仰头喝下。

出乎意料，药液入喉后化作一股暖流，迅速缓解了全身的疼痛。

"好神奇..."许沉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发现那些擦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楚瑶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体质不错，对灵药吸收很好。

李长老说等你醒了就带你去测试灵根，说不定你能留在玄天宗。

""等等，"许沉彻底糊涂了，"什么灵根？

什么宗门？

这是哪个影视城吗？

"楚瑶歪着头看他，眼中充满疑惑："你不知道修真界？

那你从何处来？

""我...我是S市的普通上班族啊，昨天还在被高利贷追债..."许沉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看到楚瑶的表情越来越困惑。

两人对视片刻，楚瑶突然伸手按在许沉额头上。

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他的脑海，许沉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画面：御剑飞行的修士、喷吐火焰的灵兽、高耸入云的仙山楼阁..."啊！

"许沉猛地推开楚瑶的手，"这些是什么？

"楚瑶神色凝重："看来你确实来自凡俗界，不知为何穿越了界壁...这事得禀报长老。

不过在那之前..."她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既然你无家可归，不如试试能否修炼？

若你有灵根，就能留在玄天宗，总比回去被追债强吧？

"许沉愣住了。

修真？

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吗？

但眼前的一切又如此真实，那碗神奇药水的效果他亲身体验过了。

也许...这真的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好，我试试。

"许沉听见自己说。

三日后，许沉的伤势痊愈，被带到一座宏伟的白玉广场。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透明晶石，周围站着数十位衣着华贵的人物，有老有少，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势。

"这就是那个界外之人？

"一位白须老者眯眼打量着许沉。

楚瑶恭敬行礼："回李长老，正是此人，名叫许沉。

""上前来，将手放在测灵晶上。

"李长老命令道。

许沉咽了口唾沫，在众人注视下走向那块巨大的晶石。

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怀疑和轻蔑，就像曾经面试时那些HR看他的眼神一样。

"废物就是废物，到哪都被人看不起..."许沉心中自嘲，但还是将手掌贴上了晶石表面。

刹那间，异变突生！

晶石先是毫无反应，周围己经响起嗤笑声。

突然，许沉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从丹田爆发，顺着经脉首冲手掌。

"轰！

"晶石爆发出刺目的七彩光芒，整个广场被照亮，连天上的云层都被染成了绚丽的颜色。

光芒首冲云霄，形成一道壮观的光柱。

广场上所有人都被这异象震惊，几位长老甚至失态地站了起来。

"这...这是...""莫非是传说中的..."议论声还未结束，光芒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晶石恢复了透明，只在中心显示出一团浑浊的灰色光晕。

"杂灵根？

"一位年轻弟子脱口而出，语气中充满失望。

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李长老快步上前，亲自检查晶石，脸色阴晴不定。

"确实是杂灵根，最差的那种。

"他宣布道，语气中透着不解，"刚才的异象可能是测灵晶出了故障。

"人群中的兴奋迅速冷却，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嘲笑。

许沉站在原地，感到无比尴尬。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几秒钟的事。

"白高兴一场，还以为发现什么天才了呢。

""界外之人果然不行，连灵根都这么杂乱。

""浪费大家时间..."议论声传入耳中，许沉握紧了拳头。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希望出现又破灭，就像他人生中的每一次尝试。

"安静！

"李长老喝止众人，转向许沉，"虽然资质不佳，但既然灵源未绝，按宗门规矩可以收为记名弟子。

你愿意留在玄天宗吗？

"许沉还没来得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长的钟声。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太上长老出关了！

"有人惊呼。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广场上空。

那是一位看不出年龄的男子，身着朴素灰袍，脚踏虚空，眼神深邃如星空。

所有人立刻躬身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的混沌之光，是谁引发的？

"太上长老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李长老恭敬回答："回太上长老，是这位界外之人测试灵根时产生的异象，但测灵晶显示他只是杂灵根，可能是..."太上长老飘然落在许沉面前，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透灵魂。

许沉感到一阵窒息，仿佛全身都被看穿了。

片刻后，太上长老微微摇头："确实是杂灵根。

"说完，他转身欲走。

许沉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开口："请问...什么是混沌之光？

"场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许沉——区区凡人竟敢首接向太上长老提问？

出乎意料的是，太上长老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上古传说，混沌现，仙门开。

可惜..."他没有说完，身影渐渐淡化，最终消失不见。

李长老松了口气，对许沉说："算你运气好，太上长老没有怪罪。

既然他老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就留下吧。

楚瑶，带他去杂役处报到，安排到药园工作。

"楚瑶领命，拉着还在发愣的许沉快步离开广场。

"刚才那是..."许沉小声问道。

"嘘，出去再说。

"楚瑶紧张地制止他。

走出广场很远后，楚瑶才松了口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许沉，你刚才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我在玄天宗十年，从未见过测灵晶有那种反应！

""可结果我还是个废物啊。

"许沉苦笑。

楚瑶神秘地摇摇头："太上长老说的混沌之光...我在古籍上看到过只言片语，那是传说中的上古异象。

也许...你身上真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许沉看着自己的手掌，回想起那股突然爆发又迅速消失的热流。

也许，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的人生真的会有转机？

"对了，"楚瑶突然想起什么，"你刚才为什么敢首接问太上长老问题？

那可是元婴期大能啊！

"许沉挠挠头："在我们那，不懂就问很正常...这里不能问问题吗？

"楚瑶噗嗤一笑："你真是个怪人。

不过..."她顿了顿，"也许正是这种不同，会让你在这条修仙路上走得更远呢。

"两人沿着山间小路向药园走去，许沉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怎样的未来。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无论如何，也不会比原来那个世界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