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庆北京

我陪林雨做完手术，在康复室里，她眼神迷离地吻上我的唇。"周亮，

我好想你......""我们结婚吧......"她摘下脖子上挂了三年的吊坠，

要给我戴上。吊坠上刻着的"Forever"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一旁的护士笑着说："小伙子真有福气，你女朋友麻药还没醒就想着和你求婚。"而我，

只是默默地放下了那枚并不合适的吊坠。因为，我不是周亮。我是苏辰瑜。1康复室里，

我被护士叫到床前。"林雨家属？手术很成功，现在麻药还没过，需要观察一小时。

""有什么问题随时告诉值班护士。"我点头道谢，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边。

看着林雨安静的睡颜，长睫微颤，呼吸绵长，我的心不自觉地柔软下来。这就是我相识五年，

相恋三年的人啊。我握住她的手，替她拉了拉被角。没过多久，她似乎感知到我的存在，

睫毛轻轻抖动，缓缓睁开了眼。她迷蒙地转头看向我，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头低一点......"我们四目相对，她的声音仿佛有魔力，我不自觉地俯下身。突然，

她勾住我的脖子，在我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我心头一颤，正要将她拥入怀中，

却听她呢喃着："周亮，我好想你......"我的手僵在半空，

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周亮，我们结婚好不好......"她眼含泪光，

颤抖着取下脖子上的吊坠。那是她从不离身的饰品，我曾打趣问她是不是要送给我，

她总是笑着说："我爱自己不行吗？你想太多了。"此刻，

那枚刻着"Forever"的吊坠正闪着刺目的光。

一旁的护士笑着说："小伙子真有福气，你女朋友这么爱你，麻药还没醒就想着求婚呢。

"我看着吊坠上若隐若现的"FL"字样，突然明白了什么。

"Forever Love"......原来是"FL"，

是"她对周亮的感情"的缩写。多讽刺啊，我追求了五年的人，相恋三年的人，

此刻却在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我默默地将那枚吊坠放在床头柜上，起身走到阳台，

点燃了一支烟。林雨最讨厌烟味，和她在一起后，除了应酬，我几乎不再抽烟。"辰瑜，

你在抽烟？"突然，林雨的声音传来。我回头，正对上她清醒的双眼。

她皱眉看着我手中的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非要我来做这个破手术，

现在又丢下我抽烟？好好的假期全浪费了。"我掐灭烟头，看着她不悦的表情，

突然觉得可笑。这段时间她总说胃疼，我担心得寝食难安，好说歹说才让她来做检查。

现在倒成了我在强迫她。或许，从一开始，我在她心里就不曾有过特别的位置。我的关心，

我的在乎，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错付的温柔。2初见林雨是在五年前的创业公司。

那时我刚从技术转型产品，正带着团队做一款设计工具的演示。她是空降来的设计总监，

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干练又不失优雅。只一眼，我就沦陷在她清冷的气质里。演示结束后，

我立刻找人要了她的联系方式。同事好心提醒："苏辰瑜，

林雨之前可是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朋友，现在在硅谷创业，你别想太多。

""不是分手了吗？谁还没几个前任。"我不以为然，开始了对她的追求。

从项目研讨到下班路上，我总能找到和她独处的机会。她对我的示好始终不置可否，

直到三年前的一个雨夜。她红着眼睛来找我："你还喜欢我吗？现在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只愣了一秒，就将她拥入怀中。那一刻，我以为等待换来了最好的结果。

可相处后我才发现，她有个奇怪的习惯。她会定期关注周亮的社交动态，

甚至将每一条都截图保存。那个加密的文件夹里，装满了他在硅谷的点点滴滴。每当我质疑，

她总是一脸坦然："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心他不是很正常吗？

"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总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关于结婚，我今年已经提了不下五次。

在我看来，三年的时间足够两个人互相了解，是时候更进一步。可她每次都想都不想就拒绝。

"别说了，我现在要专注事业，你能不能别给我压力？这样我真的很累。"最后一次，

她甚至大发雷霆，和我冷战了整整三天。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提起结婚的事。

我一直以为是时机未到，是我做得还不够好。现在才明白，原来我从未走进过她的心里。

看着病床上的林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总穿黑色。

"她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说："你发什么神经？我喜欢不行吗？"我轻笑一声，

打开手机相册。里面存着周亮的每一条动态，是我这些年一直藏着的秘密。

他的穿搭永远是一身黑。"确实，黑色很适合你，就像适合他一样。

"林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什么意思？你偷看我的手机？""不需要，

他的动态本来就是公开的。"我随手划开一张截图："你总说喜欢我的产品思维，

可你知道吗？我最初学产品，就是因为他是产品经理。""你......"她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还有你最爱的那家咖啡店，明明你以前最讨厌美式，

可自从知道那是他常去的店后，你就非要我陪你每周都去。""够了！"她突然提高了声音，

引来护士的侧目。我收起手机，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远处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

映照着玻璃窗上我们两个模糊的身影。突然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打破了沉默。

林雨快速地拿起手机，在看清消息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头发，

抓起包包就要起身。"我朋友找我有急事，你先回去吧，别等我了。

"我瞥见她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我回国了，在老地方等你。"发信人的备注很简单：周亮。

3林雨走后，我一个人在医院楼下站了很久。秋夜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我指间的烟雾。

手机里她的消息依然显示未读："我很快回来。"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回到家已经凌晨，

屋里一片漆黑。习惯性地想给她发个消息，却发现她的社交动态已经更新。

一张深夜咖啡馆的照片，配文很简单："时光倒流。

"评论里周亮的账号回复："还是老味道。"我关掉手机，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这个家里处处都是我们的生活痕迹，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

书架上那些我们一起买的设计书籍，茶几上并排放着的马克杯，墙上贴着的旅行照片。

突然想起，这些照片里从来没有我们的合影。林雨说她不喜欢拍照，

可她的社交账号里却总会出现一些模糊的背影。现在才明白，那些照片的构图，

和周亮的摄影风格如出一辙。凌晨三点，林雨终于回来了。她轻手轻脚地开门，

看见客厅的我时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还不睡？"她的声音里带着心虚，

眼神不自觉地躲闪。我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手机。周亮的动态映入眼帘："深夜重逢，

惊喜连连。"配图是一杯美式，杯垫上放着一枚眼熟的吊坠。"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将手机砸在茶几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她声音陡然拔高。

"朋友？"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所以朋友要大半夜偷偷见面？

要把自己戴了三年的定情信物送回去？""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那只是个普通饰品！

"她尖声反驳。"林雨，你他妈把我当傻子吗？"我冷笑着一字一句，

"那枚吊坠是你十八岁生日那天，周亮送的，上面的'Forever'是他刻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怎么会......"她的声音在发抖。

"因为你每次喝醉都他妈在我耳边念叨这个狗屁故事！只是你从来不记得，

说这些的时候是靠在老子肩上！

起......我真的控制不住......我也不想这样......""收起你的眼泪！

"我厉声打断她，"你根本不需要道歉，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没爱过我！""不是这样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放屁！"我猛地转身逼视她，"那你说说看，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说啊！""我......我喜欢你的温柔，

你的体贴......""闭嘴！"我冷冷打断她，"这些都是周亮的影子，

你爱的从来都只是他而已！"她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

为什么你会在那天答应和我在一起。"我打开手机日历："那天是周亮出国的日子，对吗？

"林雨瘫坐在沙发上，再也说不出话。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我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拿起车钥匙。"我们分手吧。"她猛地抬头："你要去哪？

""不用担心，我只是去旅行。"我的声音很平静："等我回来，你就搬走吧。

""不要......"她冲上来抱住我的手臂："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好不好？

"我轻轻挣开她的手。玄关的镜子里，我们的身影是如此陌生。她站在原地哭泣，

而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手机震动起来，是周亮发来的消息："今晚的雨有些意外，

但重逢的感觉真好。"配图是林雨在咖啡馆的背影，窗外细雨绵绵。从家里出来以后，

我直接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去西藏。林雨在短短两天内打了137个电话，发了数百条信息。

"求你接电话......""我们好好谈谈......""你去哪了？

你不要吓我......"我一条都没回，将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到达拉萨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手机卡扔进了布达拉宫前的垃圾桶。我报了个当地的旅行团，

跟着一群互不相识的人开始了为期七天的行程。大巴颠簸在川藏线上，有人在聊天，

有人在拍照，而我只是靠在窗边发呆。"哥们儿，失恋啊？"邻座的男生递来一罐青稞酒。

"看出来了？""谁大老远跑西藏不是为了疗伤啊！"他咧嘴一笑，"来，喝一个！

"高原的酒烈得像刀子，一口下去，胃里火烧火燎。我却贪恋这种感觉，一口气喝完了整罐。

"我操！牛逼啊！"男生竖起大拇指，"这酒劲大，你悠着点。"我摆摆手，又开了一罐。

醉意上头的时候，周亮的社交动态更新了。"重逢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配图是他和林雨在露营，篝火映红了她的侧脸。我他妈笑出了声。三年了，我求了她三年，

她说露营有蚊子，说野外太冷，说帐篷不舒服。现在呢？跟周亮露营倒是他妈挺快。"兄弟，

别看了。"男生直接抽走我的手机，"感情这种事，有时候认真你就输了。

"我又灌了一口酒："老子认真三年，换来个替身的身份。""那你更应该放下了！

"他拍拍我的肩，"走，晚上到营地，哥几个带你high！

"晚上我们在海拔4000米的营地支起帐篷。篝火旁，大家围坐一圈，有人弹吉他，

有人唱歌。我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青稞酒，直到眼前的火光变得模糊。醉意上头时，

我拿出手机，解除了对林雨的拉黑。消息如潮水般涌入。最新的一条是十分钟前："辰瑜，

我去你家门口等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外面好冷......"我冷笑着打字："别等了，

跟周亮不是挺开心的吗？"她秒回："不是的！我和他没什么！你在哪？我去找你！

""找我？"我打出一串哈哈，"你是想让我看看你们有多般配吗？""你喝酒了？

你到底在哪？""关你屁事！"我继续打字，"滚去找你的周亮吧！

""不要这样......"她发来哭泣的表情，

"我真的好想你......"我突然来了火气，直接拨通了视频。她秒接，

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想我？"我对着镜头狞笑，"你配吗？

""辰瑜......"她的声音在发抖。"叫我干什么？"我的声音带着醉意的嘶哑，

"你不是更想叫周亮吗？""你听我解释......""解释你妈！"我咆哮起来，

"老子伺候你三年，你眼里只有周亮！现在他回来了，你他妈就原形毕露了！

""不是这样的......""那是他妈什么样？"我举起酒罐，"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看我的眼神，你的习惯，你的一切，都他妈是在模仿周亮！

""我......""你个傻逼！"我对着镜头嘶吼，"老子现在就在西藏！

就在你最讨厌的野外！老子今晚要喝个烂醉！要睡帐篷！关你屁事！"说完，

我直接挂断视频，关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我操......"邻座的哥们咽了口唾沫，

"这么猛的吗......"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起酒罐。"来！都他妈喝！

今晚不醉不归！"大家立刻欢呼起来，纷纷举起酒罐。我仰头灌酒，任凭烈酒灼烧着喉咙。

眼前的篝火越来越亮，越来越模糊。最后的意识里，我似乎看见林雨在火光中哭泣的脸。

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心软了。5一周后，我回到公司。宿醉和高原反应折磨得我瘦了一圈，

胡子拉碴的样子把同事都吓了一跳。"苏辰瑜，你这是去西藏还是去要饭了？

"我懒得理他们，直接走进办公室。林雨的身影就站在我的工位旁。她看起来也很憔悴，

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办公室里的人看看她，又看看我，纷纷识趣地走开。

"你可算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绕过她，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辰瑜，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她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臂。我甩开她："解释什么？

解释你和周亮有多恩爱吗？""不是的！我和他真的只是......""闭嘴！

"我打断她的话，"要不要我把视频放给你看看？"她的脸色瞬间煞白。我掏出手机，

调出那天在医院录的视频。画面里，她满脸柔情地喊着周亮的名字，

要给我戴上那枚该死的吊坠。"够了......"她捂住耳朵，

"别放了......""怎么？不敢看？"我冷笑着调大音量，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不是吗？""不是的！那天我是因为麻药......""放屁！

"我一拳砸在桌上，"麻药只会让你说真话！你他妈从来就没忘过周亮！

"她被我的怒吼吓得后退一步。"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