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流动的沥青。
林秋能感觉到根须正在溶解自己的运动鞋，但怀中的青铜灯撑开一圈青光。
那些啃食他脚踝的根须突然发出尖叫，在光晕中扭曲成戴着傩面的小黑人，转瞬化作青烟消散。
下坠停止了。
他悬浮在无数破碎的镜面之间。
每块镜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栖梧巷：暴雨中的古玩街长满血红眼珠、雪夜里的青石板渗出黑色油脂、甚至看到穿校服的自己正趴在柜台写作业——而那个时空的老板正在二楼用朱砂笔描画人皮。
"欢迎来到灯影界。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秋抬头看见倒挂的城隍庙，褪色的红灯笼里飘着蓝火，戴斗笠的老者盘腿坐在飞檐上钓鱼。
鱼线垂入虚空，末端竟拴着个挣扎的傩面黑袍人。
"摆渡人？
"林秋想起老板的叮嘱，发现青铜灯芯正指向老者腰间晃动的船型玉佩，"烛影摇红！
"老者手腕轻抖，鱼线将黑袍人甩向某块镜面。
镜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将猎物拖入深渊，惨叫声中，老者跃至林秋面前。
斗笠下是张布满符咒的纸人脸，朱砂绘制的五官在青光中蠕动。
"苏砚之居然让你这个半成品来找我。
"纸人发出咯咯笑声，指间忽然多出盏莲花灯，与青铜古灯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灯油是浓稠的血色，"知道为什么守灯人越来越少了？
"林秋的胎记开始发烫。
两块镜面突然碰撞，飞溅的碎片映出惊悚画面：二十岁的老板浑身缠满锁链，正将青铜灯刺入某个孕妇腹部。
那女子抬起头，赫然是林秋记忆中早亡的母亲。
"因为每一代守灯人诞生，都要先杀死自己的容器。
"摆渡人的纸手穿透林秋胸膛，却未触及血肉，而是捏住了他心脏表面跳动的青色火苗，"你猜苏砚之当年为什么选择你母亲？
"青铜灯突然爆出十二道火环。
林秋在剧痛中看见镜面全部映出自己——穿长衫的他在祭坛剜出心脏、戴镣铐的他把灯油灌进孩童眼眶、还有浑身溃烂的他正将青铜灯递给微笑的老板。
"这些都是......我的前世？
""是未来。
"摆渡人点燃血色灯笼，火光竟将周围的镜面烧熔成青铜汁液，"每次点燃魂灯，时间线就会熔毁重组。
苏砚之没告诉你吗？
守灯人真正的使命不是守护......"巨大的龙吟震碎空间。
林秋手中的青铜灯突然浮现烛龙虚影，那些流淌的青铜汁液开始凝固成新的镜面。
这次他看见满身是血的老板站在月亮门前，手中提着盏熄灭的青铜灯，脚下法阵里躺着七个与他面容相似的尸体。
"时辰到了。
"摆渡人突然将林秋推进新生的镜面，"告诉苏砚之，他藏在饕餮胃里的那盏魂灯，开始反噬了。
"失重感再度降临。
林秋在时空乱流中抱紧青铜灯，看见青光里浮出陌生记忆：五岁的自己坐在棺材里，老板——或者说舅舅——正将青铜灯按在他心口，灯盏里盛着的竟是母亲干涸的眼球。
"以血亲为灯油，才能骗过天道。
"舅舅当时的声音带着哽咽，"等血月吞掉摇光星的时候，你要亲手......"现实世界的空气突然涌入肺部。
林秋跪在城隍庙天井里剧烈咳嗽，掌心的月牙胎记己经变成青铜色。
怀中的古灯滚落在地，灯芯自动燃起，火光中浮现出老板被黑雾吞噬的半截身体。
"别回头。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秋看见青石板上漫过血水，倒影里显出舅舅完整的模样——他左眼正常，右眼果然是跳动的青色灯焰，而心口的魂灯正在被黑雾填满。
"现在你明白灯油的意思了？
" 血水倒影突然伸手扣住林秋手腕，"每个守灯人最后都会成为下一任的燃料，但我们可以打破这个循环......"青铜灯骤然发出龙吟。
林秋在刺痛中挣脱幻象，发现真正的老板正拄着桃木剑站在庙门口，唐装浸透鲜血，手中提着盏正在融化的傩面。
"他给你看了几个未来？
" 男人扯开衣襟，心口魂灯里的幽蓝火焰己经变成混沌的灰，"别信倒影里的鬼话，当年你母亲......"雷鸣淹没了后续话语。
林秋抬头看见血月当空，青铜灯自动悬浮而起，灯芯首指摇光星位。
他忽然读懂那些在血脉里苏醒的铭文——当十二盏灯全部熄灭，烛龙的眼睛就会重新睁开。
而最后一盏灯，此刻正在他的心脏里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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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啃食他脚踝的根须突然发出尖叫，在光晕中扭曲成戴着傩面的小黑人，转瞬化作青烟消散。
下坠停止了。
他悬浮在无数破碎的镜面之间。
每块镜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栖梧巷：暴雨中的古玩街长满血红眼珠、雪夜里的青石板渗出黑色油脂、甚至看到穿校服的自己正趴在柜台写作业——而那个时空的老板正在二楼用朱砂笔描画人皮。
"欢迎来到灯影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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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线垂入虚空，末端竟拴着个挣扎的傩面黑袍人。
"摆渡人？
"林秋想起老板的叮嘱，发现青铜灯芯正指向老者腰间晃动的船型玉佩，"烛影摇红！
"老者手腕轻抖，鱼线将黑袍人甩向某块镜面。
镜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将猎物拖入深渊，惨叫声中，老者跃至林秋面前。
斗笠下是张布满符咒的纸人脸，朱砂绘制的五官在青光中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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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的胎记开始发烫。
两块镜面突然碰撞，飞溅的碎片映出惊悚画面：二十岁的老板浑身缠满锁链，正将青铜灯刺入某个孕妇腹部。
那女子抬起头，赫然是林秋记忆中早亡的母亲。
"因为每一代守灯人诞生，都要先杀死自己的容器。
"摆渡人的纸手穿透林秋胸膛，却未触及血肉，而是捏住了他心脏表面跳动的青色火苗，"你猜苏砚之当年为什么选择你母亲？
"青铜灯突然爆出十二道火环。
林秋在剧痛中看见镜面全部映出自己——穿长衫的他在祭坛剜出心脏、戴镣铐的他把灯油灌进孩童眼眶、还有浑身溃烂的他正将青铜灯递给微笑的老板。
"这些都是......我的前世？
""是未来。
"摆渡人点燃血色灯笼，火光竟将周围的镜面烧熔成青铜汁液，"每次点燃魂灯，时间线就会熔毁重组。
苏砚之没告诉你吗？
守灯人真正的使命不是守护......"巨大的龙吟震碎空间。
林秋手中的青铜灯突然浮现烛龙虚影，那些流淌的青铜汁液开始凝固成新的镜面。
这次他看见满身是血的老板站在月亮门前，手中提着盏熄灭的青铜灯，脚下法阵里躺着七个与他面容相似的尸体。
"时辰到了。
"摆渡人突然将林秋推进新生的镜面，"告诉苏砚之，他藏在饕餮胃里的那盏魂灯，开始反噬了。
"失重感再度降临。
林秋在时空乱流中抱紧青铜灯，看见青光里浮出陌生记忆：五岁的自己坐在棺材里，老板——或者说舅舅——正将青铜灯按在他心口，灯盏里盛着的竟是母亲干涸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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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当时的声音带着哽咽，"等血月吞掉摇光星的时候，你要亲手......"现实世界的空气突然涌入肺部。
林秋跪在城隍庙天井里剧烈咳嗽，掌心的月牙胎记己经变成青铜色。
怀中的古灯滚落在地，灯芯自动燃起，火光中浮现出老板被黑雾吞噬的半截身体。
"别回头。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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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明白灯油的意思了？
" 血水倒影突然伸手扣住林秋手腕，"每个守灯人最后都会成为下一任的燃料，但我们可以打破这个循环......"青铜灯骤然发出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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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你看了几个未来？
" 男人扯开衣襟，心口魂灯里的幽蓝火焰己经变成混沌的灰，"别信倒影里的鬼话，当年你母亲......"雷鸣淹没了后续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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