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观测者之瞳
量子胚胎的啼哭声刺穿所有可能性，便利店地板裂缝渗出青铜色雾霭。
"呼吸！
"黑衣残魂的暴喝震碎虚无，林夜从冰柜弹坐起身时，货架上的蓝莓酸奶正在蒸发。
乳白色蒸汽在天花板凝成《死海文书》缺失的篇章，电子钟秒针如钻头般旋转，将15:47:00刻成时空琥珀。
货架第三排的酸奶盒突然爆裂，蓝色果酱在墙面泼洒出猎户座星云图谱。
林夜触碰黏液的瞬间，二十二世纪的记忆钢钉般打入脑髓——那是第二百五十次轮回的终局：机械佛陀的纳米佛珠穿透心脏，克苏鲁触须绞碎长安城的朱雀门楼。
"这次我送你件礼物。
"慕容泽的声音从自动贩卖机喇叭溢出。
出货口滚出的青铜匣沾满新鲜脑髓，匣盖血渍组成新提示：观测者模式下，疼痛可重塑现实。
林夜突然抓住抽搐的左手腕，那里浮现的倒计时与冰柜冷气共振：02:59。
当秒数跳转为02:58时，便利店玻璃门外闪过龙组飞行器的探照灯，光束中悬浮的尘埃呈现DNA螺旋结构。
"哥哥..."林雪的呼唤从通风管道传来，声波频率却属于三百年前。
林夜撬开天花板，发现妹妹的量子态身体正在不同年代闪烁：唐朝襦裙与未来机甲交替浮现，唯有耳后的锁链淤青恒定如黑洞奇点。
黑衣残魂的剑柄突然发烫，八面汉剑裂纹里渗出液态记忆。
林夜在剧痛中看见真相：九百九十九次轮回前，正是自己将剑圣残魂封入系统。
那些风雪剑冢的孤寂岁月，不过是程序编写的背景故事。
"葬天者终将自葬。
"残魂的声音首次带着悲怆，"但现在，你是执剑人。
"倒计时跳至02:30时，货架上的泡面开始逆时间***。
林夜撕开包装袋，脱水蔬菜在掌心还原成新鲜植株，牛肉粒膨胀成活体牛犊。
当第一声牛哞响起时，慕容泽的怀表齿轮声从下水道逼近。
"时间锚点锁定成功。
"复姓者的白大褂下摆爬满机械蜈蚣，"让我们看看，观测者能否承受自身存在的重量。
"龙组飞行器突然量子坍缩，坠毁的残骸中走出十二个林夜。
他们额间的金纹分别呈现不同进度，最年长者瞳孔己化作青铜门扉。
所有人同时举起青铜匣，黑血在空中交织成莫比乌斯环。
"消除冗余变量。
"慕容泽按下怀表旋钮。
年轻版本的林夜们开始逐个汽化，他们的惨叫在时空回廊里形成***。
最年长的林夜突然转头凝视现世，嘴唇开合传递着跨越维度的警告："她在匣中！
"倒计时01:15。
林夜撞碎便利店后墙，霓虹灯牌"24小时营业"的"24"正在融化成血水。
他冲进昼夜颠倒的步行街，橱窗里的模特正在上演他前三百次轮回的死法：第七个橱窗展示着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背后的电子价签显示：救世主套餐：299天道点。
"找到观测支点！
"黑衣残魂的剑光劈开虚假星空，露出数据流动的底层代码。
林夜看见城市本质是巨型培养皿，每栋大楼都是试管，街道流淌着营养液。
行人们后颈闪烁着条形码，妹妹的编码正是LC-000。
倒计时00:47。
慕容泽的机械蜈蚣军团掀翻地砖，它们的复眼播放着不同时间线的死亡录像。
林夜踏着蜈蚣背甲跃起，青铜匣砸碎中央蜈蚣的头颅时，爆出的不是脑浆而是《周易》卦象。
"乾上坤下，天地否。
"复姓者从卦象中走出，"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验目的了。
"林夜突然无法动弹。
他的每根神经末梢都连接着不同时间线，正同时经历分娩、衰老与死亡。
当剧痛突破阈值时，视网膜自动激活观测者模式——世界在他眼中化作可编辑的数据流。
倒计时00:05。
林夜用意识抓取街边的路灯，量子代码在他指尖重组。
钨丝粒子被替换成微型黑洞，光柱顿时扭曲成时空漩涡。
慕容泽首次露出惊容，他的机械蜈蚣被吸入奇点，复眼播放的死亡录像开始倒带。
"这就是观测者的力量？
"复姓者碳化的手指插入自己太阳穴，"那么...接受终极变量！
"便利店方向传来玻璃碎裂声。
林雪抱着青铜匣冲出火海，她的身体正在数据化，发梢飘散成二进制流。
匣盖不知何时己开启半寸，黑色血瀑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林夜从未见过的文字——那竟是系统源代码。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个世界陷入绝对静止。
唯有林夜能看见，慕容泽的怀表内部藏着微型宇宙，那个宇宙的地球上正重演着当前的一切。
黑衣残魂的剑柄突然裂开，露出藏在其中的芯片，芯片表面蚀刻着：项目编号：LC-000实验目的：天道化身培育当前进度：0.0003%林雪的数据化身体开始歌唱，那是九百九十九个毁灭世界的安魂曲。
当第一个音符触及青铜匣时，林夜终于读懂匣底的铭文——那是用所有轮回里妹妹的血泪写成的两个字："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