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争渡靠着回路肩膀浅眠，回路撩过她凌乱散落的长发。
不知绕了多久的路，她开车撞碎一面墙，抄近路终于来到伏鸢家。
伏鸢家是一家海鲜大排档，车刚停，两把沾着鱼鳞的菜刀飞来。
伏鸢熟练地躲避菜刀，菜刀插车玻璃上，砸碎了后视镜。
“好家伙，舍得鬼混回来了。”
穿着人字拖的伏阿姨叼着烟站在大排档门口，正准备收摊就远远瞅见自家的越野车。
伏鸢弱弱地探头:“妈，别吓到我朋友。”
“啥玩意儿，你把车开走，知不知道大排档今天要进货，车没了让隔壁老王载的老娘，你他爹的混舒坦了忘了娘。”
伏阿姨对她一顿输出，车上的俩人懵逼不敢吭声。
经过十几分钟爱的教育，伏阿姨口干了才让她们进来。
海鲜大排档招牌logo是一只紫色厨师大章鱼，这个点没什么人。
伏阿姨和伏鸢在店外打扫。
伏阿姨偷瞄乖乖坐在店里的两人，小声:“你怎么爱把不三不西的野娃娃领家里来，嫌麻烦不够多。”
伏鸢用手遮住嘴，窃窃私语:“她们是新来的检查组组长，李争渡和回路，我的同事。”
“她们是从某个实验室出来的，回路是非人类怪物，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什么！”
伏阿姨大惊小怪，“非人类。”
伏鸢捂着她的嘴比划“嘘”的手势:“现在非人类多正常，你往大城市看看遍地非人类。
关键她们从实验室出来无家可归，并且是巡查组组长，官比我大，我们要多照顾人家。”
伏鸢一本正经的忽悠伏阿姨，她瞄过去李争渡和回路挤出不自然的微笑，好奇怪的两个娃子。
“你把她们当朋友吧，或者小孩子？
欸，妈我跟你说，她们喝营养液长大的，连美味食物都没吃到过，还失忆了呢。”
伏阿姨吃惊，原来她们如此可怜，造孽的娃啊。
伏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勾起伏阿姨的怜悯之心，她们能留下来的概率大一半。
伏阿姨45度望天，吐出一圈烟:“想当年我也是从实验室逃出来的人，可惜你爸死得早……”“哎呀，妈你别废话了，人家快饿死了，你去弄点吃的，我去收拾房间。”
伏鸢打断她，否则不知道要从小时候聊到哪年。
伏阿姨不情不愿地用各种海鲜炒了一盘菜，撒上辣椒和葱花，完美了。
伏阿姨示意她们尝尝，在尝过酒和面包的她们确认了伏鸢没有恶意，伏阿姨也不像坏人。
回路用手首接抓起一块鲜嫩多汁的鱼肉，入口即化，鲍鱼有弹性，咬一***汁。
尝到美食，他眼睛乍亮，端起盘子想倒嘴里，不忘给李争渡。
“好吃。”
回路发自内心的说，夹起一块虾丸喂给李争渡。
李争渡先是舔了一口再咬，肥美的虾丸Q弹爽滑，好吃！
李争渡和回路吃的反应是对美食的认可，伏阿姨看着也很满意。
伏阿姨递给回路筷子:“娃娃，用筷子夹，用手弄脏了懒得洗。”
回路抢吃的习惯了，用筷子反倒生疏，费了些力夹菜，换成别人他会下意识独占食物，但是身边人是李争渡就不会。
伏阿姨拿着锅铲打算用剩下的海鲜给她们再炒道菜，本来不想管她们，奈何他们这么乖巧能有什么坏心思，深得她心。
“我是伏鸢的妈妈，叫我伏姨就行。”
伏阿姨比刚才淡定，“你们是情人吗？
我瞅那小子一首偷看你，侧着脸余光没有离开过。”
李争渡先是一愣，忽然耳根赤红。
在李争渡的认知里，情人等于夫妻，夫妻等于可以……“不是的，我们是……”是什么？
患难与共的朋友？
听起来会不会有点奇怪，还好，但是她觉得不止。
“情人。”
回路老实回答，他不觉得有什么。
伏阿姨炒好菜为她们端去，坐在旁边。
伏阿姨:“你们的家人呢？”
李争渡:“我们大概没有家人。”
回路舔舔嘴角的酱汁:“家人。”
他指着李争渡说，她就是他的家人，同样的是情人，他想表达。
伏阿姨抓起李争渡的手，她一个手就能抓住李争渡双手，手臂上的痕迹很难不引人注意。
李争渡营养不良的体型，长散发及腰，发尾枯燥发黄。
她身上穿着实验室的衣服，双腿绑着绷带和创可贴，没穿鞋子。
病弱的身形与极致厌世脸相衬，细长浓密的睫毛，红色的眸子黯淡无光，带点拒人千里的冷调又加点乖张。
“别再受伤了。”
伏阿姨心疼地摸摸她。
伏阿姨一手摸李争渡的头，一手摸回路的头。
回路身上没有太多伤口，他愈合的速度很快，所以看上去状态算好。
她们的皮肤白皙，李争渡疑似常年没晒过太阳。
伏阿姨这时起就想好好待这两个小娃娃。
伏鸢站在楼梯间招手:“房间收拾好了。”
李争渡收拾盘子，伏阿姨接过。
“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你们去看房间吧，我来洗。”
李争渡这才放下碗筷，鞠躬:“谢谢伏姨。”
“谢谢伏姨。”
回路学着说。
李争渡:“对了，我们不能白吃白睡，伏姨你看我们有没有可以干的活，可以交给我们。”
伏阿姨把她们推上楼:“不急，你们先住着，其它的以后再说吧。”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
伏阿姨拗不过她们，先答应让她们去伏鸢的地下酒吧工作，她们这才上楼。
伏鸢收拾出一间小阁楼，她把杂物腾出去，里面还有灰尘，打开门就钻出一只老鼠。
“我家不大，只有一间阁楼空着了，要不凑合凑合。”
伏鸢打开灯，灯闪了几下才保持微弱的光。
“好。”
李争渡感激地鞠躬，“谢谢。”
“我这人比较大大咧咧，你们放开点，那你们先打扫打扫，我去楼下帮我妈弄东西。”
阁楼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地方，现在成为她们的房间了。
回路打来一盆水，用触手擦拭地板，召唤藤蔓铺床，不过不算床，只有铺地上的垫子，对她们来说还算不错。
房间很快被回路打扫干净，不用李争渡动手，她感觉自己没帮上什么忙，主动去丢腾出来的垃圾。
回路:“我去扔。”
“没事，总要让我有点参与感，很快的，你先把窗台擦干净吧。”
李争渡拎着大袋垃圾下楼。
伏鸢正在挨训，应该在说她们的家事。
伏鸢提醒:“小风筝，垃圾站就在后门。”
小风筝……？
我？
李争渡心念道。
伏鸢一如既往爱取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