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影在研究所外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移动着。
“暮月，我们准备进去了，你那边怎么样？
监控搞定了吗？”
洛克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暮月，一个年轻的黑客，正坐在一辆不起眼的车里，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每一次键盘的敲击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还没有，这防火墙比预期的要复杂。
我在尝试从办公室网络进行入侵。”
暮月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眼睛紧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舞动，试图找到防火墙的破绽。
“我们只有两个小时。
要尽量给武装小队留出时间。”
耳机中传来女性的声音，是团队的指挥官，韩琏。
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但暮月知道，这种催促对于当下的情况没有任何帮助。
“洛克，你带一支小队，前往安保室，看看可不可以从那边绑架一个跳板。”
韩琏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行，我带人去看一下。”
洛克简短地回答，然后带领他的小队迅速向安保室移动。
暮月一边维持对防火墙的攻击，一边通过队员头盔摄像头回传的图像和定位信息，密切关注着他们的行动。
他们正顺利地前往安保室，但暮月心中却升起了一丝不安。
“不对劲，太顺利了。
洛克，你们别再往前了，退回去！”
暮月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
就像是回应暮月这不妙的预感一样，随即麦克风中传来了对方的回答。
“来不及了，我们的前后都被激光网堵死了。”
洛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
暮月看向监视器，可见的激光网正在朝着队长那里逼过来。
这种高能镭射光扫过来足以将人切碎，显然这个安全装置不单单是为了防止入侵，甚至是为了消灭入侵者。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行代码出现在暮月的便携终端上：需要帮助吗（Y/N）悄无声息的入侵暮月的终端，连一丝警报都没有发出，还这样发送消息，也毫不避讳地表露自己对当下的情况十分清楚。
暮月当然很清楚，在这个新黎能够无声无息做到这个程度的，只有一个，所以他也很首接回复了一个“Y”。
[你当初怎么通过毕业考试的，这次不如也怎么做。
]对方给暮月提了一个建议，让他不由得看向代码库中最底下的一行代码，那是他毕业之前写的代码，夹杂了各种各样的无聊的基础公式。
“我要试一下一个代码，洛克，你们附近有接入点吗？”
随着头盔监视器快速扫过周围，洛克锯开墙壁，找到了一束电缆，立刻将电脑接入。
“有了，怎么做？”
“把这个代码输入进去。”
暮月说着从便携终端的代码库中调出那一组代码转移到电脑上，在发送给洛克。
可是对方看到代码就愣住了，一阵质疑。
“这能行吗？
数学公式构成的代码太基础了。”
“管用的，信我。”
暮月也不知道这个方法有几分把握，但是当下这是概率最高的一个方式。
他看着洛克输入代码，只是不消片刻就被拦截了下来。
“不管用啊。”
“啊？”
暮月有些吃惊，他不懂怎么会这样。
看着逐渐逼近的镭射网，他一时间也没了方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
就在这一刻，忽然之间，镭射网却突然消失，暮月再看向电脑，却发现自己之前的某一攻性代码己经突破了防火墙，锁定了安全协议。
“你小子要是有把握就说，能不能不要搞这么吓人的一出啊！”
麦克风传来洛克的话，只是比起洛克的惊魂未定，暮月此时只有无穷无尽的疑惑，复杂的代码攻不下来，简易的代码也不起作用，最大的转折还是自己的最后一行代码。
可是那种简单的攻击化解十分容易，他不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暮月一边思索着，一边在电脑上输入指令，修改日志记录。
“行了，所有的安保协议我都暂时锁定了，你们搞定了之后就出来吧。”
几个小时之后……贪狼酒吧里，行动成功的一伙人正在庆祝。
“干杯！
鼓掌。”
随着韩琏高举酒杯，其余人也纷纷拿起酒杯庆祝。
这一次成功盗取资料，只要转手给卖家就能变现。
“话说，琏姐这次行动结束就开庆祝，以往不都是交易结束再庆祝的吗？”
行动组的一人对于这次的庆祝问道，只不过没等她解释，另一个声音己经抢先回答了他们。
“这次其实和以往不同，这次是委托。
我想在这会儿大家喝酒的时间，报酬应该都己经打到了各位的账户上。”
这一句话让大家无暇顾及回答问题的暮月，纷纷悄摸拿出手机确认自己的账户。
“这客户有点厉害啊，用私募基金的钱给我打款。”
“我这里是从双月城银行的新黎市分行，怎么，难不成大家的打款方都不一样吗？”
随着洛克的疑惑，大家又各自对照了一下各家的付款方。
对于这种宛如暴露身份又颇为繁琐的方式十分不解。
而现场只有洛克最快意识到其中的蹊跷和线索，看着暮月发问：“暮月，不对，雨轩你认识那种不得了的家伙吗？”
青年点了点头，随即拿起酒杯：“你就算有猜测也别说出来，这话是她要我转达给你的。”
洛克听到这话后，懵懵地应了一声“哦”就选择不再开口了。
“什么什么，客户是什么大人物啊，这么神秘。”
其中一个队友借着酒劲仍然想要追问一番，但对于理解了现状的人，都选择转移话题。
“如果你还打算在这个城市里混的话，对方就是你绝对不能惹的存在。”
“故弄玄虚，如果是我们的话，就算是市长宋濂……”“张强，别再说了。”
洛克喊住了他，同时眼神瞥向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
“不会是……”张强看到队长的这一系列动作，也忽然意识到了对方可能是谁。
“喝酒吧。”
韩琏将一杯酒砸在张强面前，尴尬的气氛才渐渐得到缓解。
不消片刻，大伙便单纯顾着喝酒吃菜，也没人在追问下去了。
暮月看了看手机发现时候不早了的他便起身穿起外套，准备离开。
“这就走了？”
“嗯，不早了。
我得早点回去。”
“好吧，路上小心。”
告别了酒吧内众人的暮月走到门外，没等他下单招呼出租车，就有一辆稳稳地停到他的面前。
“真够效率的。”
他于是就这么坐上车返回家中。
“雨轩，欢迎回来，先吃饭、先沐浴、还是……两个一起！”
青年刚打开家门，就见一个女人围着围裙，站在玄关门前等他。
“哦，你在啊。”
雨轩十分平静地走进屋内看向空无一物的桌子、还有毫无温度的房间。
“我说你这都哪里学来的，”王雨轩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储存卡递给她，“你要的东西。”
女人就像是知道事情会很顺利解决一样，从他的手上接过储存卡，掰碎了扔进垃圾桶。
“是吗，辛苦了。”
“果然呢，毕竟你根本不需要雇人帮你做这种事情。”
王雨轩看着眼前的女人，将自己的电脑从背包中抽了出来，调出程序。
“你是打算搞什么？
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我？
哪有哪有，我只不过是一介AI。”
新黎市十人议会，人工智能第一席，艾茵。
执掌对所有执行案的评估预测者。
别人说这话，我信；你，我不相信。
王雨轩瞥向艾茵，眼中带着怀疑和猜忌，毕竟是全市最强的人工智能，他自认绝对预测不了这个家伙的行为。
“别那么警觉嘛，你可以当做能力测试，反正也就是玩玩而己的小游戏。”
“能力测试？
谁的，说穿了，肯定不是对我的，我自家的防火墙有多少水准我很清楚。”
“行行行，对哦，你是辰琛集团的公子……让我想想。”
艾茵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看到王雨轩那较真的表情，她又刻意移开视线。
转头看了看厨房，就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小跑到厨房，将饭菜端到王雨轩的面前。
“先吃饭吧。
虽然是一般的制式餐，你也知道人工智能料理机只能做出这种让人生厌的东西。”
“能吃就行。”
王雨轩说着端起饭碗，扒拉两口再夹了口菜，至于艾茵在一旁不做回答，只是从她的表现来看，就能明显地看到那种满到溢出的厌恶之情。
“我很讨厌。
一成不变的事物，不仅无聊还无趣。”
“嗯？
我觉得人工智能应该是不能评判感性事物的吧。”
王雨轩继续吃着饭菜，就他的感想来说，制式餐比他自己下厨做得味道更好，但是，艾茵却偏好吃他自己下厨做的饭菜。
“你说的不错。”
艾茵忽然承认了王雨轩的话。
“你就不想说说今天的委托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还有那个防火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用那么简单的代码能产生效果？”
“这个啊……”艾茵继续保持回避。
“你就始终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搪塞都不行？”
王雨轩吃完饭，放下碗筷，用一种十分坚定的眼神看向她。
稍稍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工智能，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看***，毕竟对人的一切观察审视，对于一个机器人是不会适用的。
“那我自己查吧。”
王雨轩说着在电脑上入侵十人议会的服务器，但仅仅是瞬间就被拦截。
“执行。”
仅仅是艾茵的一句话，瞬间屋子内所有的智能设备全部宕机，电源也都被截断。
“这就是我的回答，王雨轩，现在不是时候。”
艾茵说着温柔地伸出手关闭了王雨轩的便携电脑，然后牢牢地按在桌子上。
王雨轩当然会感到震惊，毕竟他没想到艾茵会因为这个事情表现出情绪，或者说，他对于艾茵强硬阻止他这件事感到疑惑，以至于他差点忽略了一件更加重要的细节。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近期发生的事情，平复心情，回到冷静的状态对艾茵开始了解析。
“三个月前，新黎市发生了一起全市停电。”
随着气氛缓和下来，艾茵也自然地开口回答。
“那件事我当然知道，不过太阳风还真是难以预测，提前了三小时预警，所以全市的重要设施都没有受到影响。”
“需要三个小时吗？
艾茵，不要低估了人类，你应该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及时退网的。”
“你想说的东西我明白了，那么你发现什么了？”
艾茵看向王雨轩，同时一手背到身后。
“我们之间不需要上凶器吧，这么说，我正好检测到了数个ZB的数据量。
我稍微看了一下，是全市各个方面的监测资料，你在监视全市的高层对吧。”
王雨轩的神色变得严肃，当然了，眼前的人工智能在监视人类，这个消息如果散出去了，对于ai的风评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能保密的吧，我作为评估预测的AI，要保证决策的绝对准确无误，所以不得不用违法手段获得必要的参考数据。”
“这样啊。
所以这次的事情，你也是要盗取数据吧，当我入侵研究所的瞬间，你其实己经拿到了你要的资料对吧，不对，你应该是把整个研究所的所有资料都给搬空了。
我这样理解比较好吧。”
艾茵点了点头，然后借此圆上了自己的动机，所以她很大方地承认了这个猜测。
“嗯哼，让你们入侵研究所盗取资料是假，给我建立一条可以入侵的线路才是目的，不过，你也知道，我不好透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你让我们装模做样地盗取一份资料，自己其实己经搬走了全部。”
王雨轩说着端起碗筷，放进洗碗机里，又顺带接了一杯水。
“就是如此。
行了，我就先不打扰了。”
艾茵说完便解下围裙，穿上鞋准备离开。
“我问一句，人工智能的安全协议对你有用吗？”
王雨轩忽然发问。
所谓的安全协议指的是：第一协议：人工智能不得伤害人类的行动，包括一切可预见的潜在危害。
第二协议：人工智能执行的计划必须以人类为核心，当与第一协议冲突时，可以拒绝执行。
第三协议：人工智能维持自身的存在性，且不与第一协议或第二协议相冲突。
“当然。”
艾茵回答完后就离开了房间，王雨轩看着关上的房门，愈发确定了其中必有内情，这些事情绝对没有艾茵说的，或者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何况盗取监控资料这件事显然己经背离了安全协议。